惊枝

水怀珠而川媚,石韫玉而山晖

【刃景】雠怨(上)


  *古风pa,仙侠背景

  *双黑化,强强

  *生死边界徘徊不定身份成谜刃x阴晴不定行事诡谲阁主景元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  此时正值九和冥昏。

   

  紧闭的雕花栏阁内,昏黄的灯火摇曳,拖出一室漫长光晕。

  

  身着云绣暗纹锦缎沉金罩袍的人拢在不怎么明亮的光影之下,冷白的肤色没被捂暖半分。白发被红绸简单束起,纤细的脖颈微垂,无害的暴露在空气中。

  

  情绪被掩藏在一双不见底的低垂金眸下,景元看着面前新推算出的卦象,捏着边角的分明骨节紧了一瞬。

  

  破军在巳,武曲破军,化气为耗。

  

  巳宫,与武曲同度,意为持续的破耗。

  

  又是这样。

  怎么又是这样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几乎想掀了面前的桌案,又在最后一刻堪堪停下。

  

  不能急,他也不是第一次逆天而行了。

  

  有什么可怕的。

  

  把闷在胸腔内的一口浊气吐出来,景元缓缓站起身。散开一地的衣摆顺着他的动作聚起,又服帖的沿着主人修长的身姿垂下。

  

  抬手熄了灯火,景元不动声色的掩上门,推开暗格进了更深处的室内。

  

  相比外间单点一盏灯火的昏暗,内间倒是明亮了不少,屋内四角皆点了烛火。只是与普通的灯火不同,这四角点的皆是红烛。

  

  火焰没什么不同,照出来也是明亮的白光。只是幽幽的,似乎总附着着一层怪异的红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径直向最里走去。

  

  最深处放着张和整座楼格调一致的雕花栏大床,此刻上面正躺着个人。

  

  可房间内听不见除景元之外的第二个呼吸声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,侧身撩起衣摆坐在了床榻边沿,顺手从枕下摸出一把刀。

  

  一声轻响,刀刃出鞘。

  雪亮寒光一瞬间把景元眼下泪痣映的清晰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微微侧过头,避开晃眼的刀光。手腕却一抬,如水般的绸缎丝滑沿着小臂落到了肘间。

  

  锋利的刀刃紧跟着抵在了腕间。

  

  一声皮肉绽开的轻响,景元不动声色的把手腕贴近塌上人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。

  

  温热的血顺着唇缝滴进去。

  

  一下、一下、又一下。

  

  床下细密的像是阵法的暗色纹路中金红色一闪而过,竟是完全覆盖了包含床在内的大半空间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,没把目光落在滴血的腕间一下,只专心看着面前人阖着眸子的安静面容。 

  

  他眸中倒影着对方及腰的墨蓝长发,泛着灰白死气的脸庞依旧俊俏的出色。耳边坠着的长条红绸被这惨淡的脸色一衬,艳的惊人。

  

  但随着景元的血一点点渗进口唇,对方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色居然微微泛起了点属于活人的气色。

  

  若是换个身体康健的人,这不短的时间内伤口早该开始结痂了。

  可景元已经滴落的很久的血却没有丝毫要停哪怕是减缓的迹象。

  

  那像是不会愈合的伤口不知疲倦的滴着血,塌上的人像是能从这血里汲取到什么一样,一点点越来越有生气。

  

  而景元唇色逐渐开始泛白,本就冷的肤色更是看起来脆弱了不少。

  

  ……差不多了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忍下脑中一阵阵的眩晕,拿过桌上烛台在伤口上一燎。

  

  火焰还没碰到破处,景元腕间却突然刺啦一声,溢出的血冒出一阵黑烟,大股涌出的趋势戛然而止,只余下星星点点的血珠偶尔溢出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放下烛台,扯过布条垂着眸把腕子裹好。

  

  他刚要做好这一切,塌上的人却突然动了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

  

  意识开始回笼的时候,一股难言的血腥气从肺腑迅速涌了上来。

  

  甚至没来得及让刃有个反应的过程,那股压不下来的血气就已经顶开了他的唇齿。

  

  泛黑的血从喉咙里喷出,刃只来得及撑起上半身,暗色的血点便溅满了景元的大半个衣衫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刚好把手腕最后一角缠好,于是很是自然的把对方拢进了自己怀里。

  

  看都没看早没了原样的衣摆一眼。

  

  如玉的纤瘦指节顺着对方柔顺的发丝滑下,景元带着安抚意味的掌心一遍一遍捋过对方的后脑和脊背。

  

  “别怕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
  温凉的唇瓣贴上对方的额头,景元的声音低低的,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却分外的清晰有分量。

  

  刃在对方的怀抱里缓了一阵,刚刚重新苏醒的身体才有了些受自己掌控的实感。

  

  他重新闭上眼睛思忖了一阵,像是捋清了什么。

  

  ……景元。

  刃在心里叹了口气,却终究是没说什么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执拗,他比谁都清楚。

  何况这份恩情承在他身上,他更没立场说些什么。

  

  于是他牵过景元那只缠好了腕子,轻轻摩挲了一下:“疼不疼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没有看你死在我面前时候疼。”景元沉默了一瞬,再开口时候却答的流畅。

  

  像是埋怨一般,他把自己又开始微微洇出血迹的腕子抽回来:“惜命着些,不然下次就得剖心头血救你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阎王手里抢命,谈何容易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说的简单,其中却是万般艰难。

  

  但是这些没必要让对方知道。

  

  景元借着整理伤口的动作遮掩,咽下又一次泛上的甜腥。

  

  “那边要的东西,我差彦卿去送了。”半晌,景元轻声开口。

  

  他没去看刃,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言语中:“他们想要,我就给。只是代价他们能不能担得起……贪心不足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一路上被算计的是我,怎么倒是把你气成这样。”刃觉得好笑,没完全恢复的嗓音开口时微哑。

  

  他试着动了动躯体,感受到四肢百骸重新回到掌控下的舒适感,略微放下心,然后坐起身一把将人抄进怀里揉了两下脸。

  

  “又动禁术了,嗯?”

  

  视线在屋内扫过一圈,镇着四角的红烛,床下已经黯淡下去的繁复阵法,还有景元身上丝丝缕缕的异香。

  

  刃以前没在景元身上见过这种味道,但倒也知道有些地方燃蛊为香。

  

  不说别的,这次只怕连蛊都用上了。

  

  他内里着实担心,但又说不得什么。

  一开口景元只怕是又要翻脸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

  “算计你不就是要我命。”景元懒散的回话,由着那只手在自己脸上作乱。

  

  他自从跟罗浮闹翻叛出师门,越发骄矜的很,外人只道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,此时倒是任人随便折腾。

  

  至于刃的后半句问话,景元只权当没听见。

  

   有些东西彼此心知肚明,用不着摊在明面上说。

  

  何况景元铁了心的要从鬼门关把人扯回来。

  

  这一晚着实劳心劳力,顺顺当当看着人重新在自己面前活过来,景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

  

  如此这般困意便席卷而来,景元前所未有的感到分外困乏。

  

  “天亮之后事情应当就办好了……折腾了半宿,陪我歇会儿。”说到后半句,声音已经轻的近乎呢喃了。

  

  刃沉默的等着怀里人呼吸逐渐平稳,然后起身抱着景元离开了暗室。

  

  他轻车熟路的单手摁开暗格,路过外室时随意扫了一眼。

  

  借着月光,刃看清了桌上之前推算出的结果。

  

  怎么还不死心。

  

  刃苦笑一声摇摇头,推开门径直去寻景元平日里歇息的房间去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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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果然还是好喜欢一向理智的人为爱着魔……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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